從《史記》看用間戰術的成功原因
岑子祺
香港城市大學中文、翻譯及語言學系
一、緒論：
《史記》記述了中國古代上自黃帝下至漢武帝太初年間約三千多年的歷史。全書由五大部分構成，即十二本紀、十表、八書、三十世家、七十列傳，共一百三十篇。[1]由春秋戰國至劉邦統一天下這數百年間，各諸侯國逐鹿中原，時而聯會結盟，時而互相攻伐。其精彩的外交辭令、驚心動魄的戰爭場面、令人拍案叫絕的奇謀妙計，司馬遷都詳細敘述。所以這段期間的歷史亦為《史記》其中一項最精彩、為吸引讀者的部分。戰爭涉及用兵之法，而《孫子》是我國目前發現的一部最早的優秀軍事著作，它大約成書於公元前496-453年間，此書的作者孫武是春秋末期傑出的軍事家，世稱孫子。[2] 司馬遷曾為孫子及與其齊名的另一位兵法家吳起立傳，名為〈孫子吳起列傳〉，可見司馬遷對孫子及其著作的讚許。
所謂「知彼知己，百戰不殆」[3]乃出自《孫子》的〈謀攻篇〉的一句名言。《孫子》兵法最後一篇〈用間篇〉亦有云：「所以動而勝人，成功出於眾者，先知也。」[4]便是這個意思。《史記》亦有很多篇章記載了用間而得勝的戰爭記錄。
為了探討用間之道，及其精妙之處，我們必須清楚此計謀的大概意義。本文以《孫子》中的〈用間篇〉為根據，先簡略介紹何謂「間」及間計的種類，再述用間之方法。從而對應《史記》中〈世家〉及〈列傳〉兩部分，找出記載了用間的篇章，分析其致勝的原因。
二、《孫子》〈用間篇〉的簡介
(一) 何謂「間」
根據《說文解字》：「閒，隙也。」[5]古時「間」應寫作「閒」，指從門中看見月光，因為門有隙。今有多個解釋，其中有解作「離間」和「挑撥」，可謂最合用間的意思了。
其實《孫子》的〈用間篇〉是關於情報戰，但凡動員作戰，每日需要千金之多，若不先將敵情認清，而盲目作戰，必致死傷無數，勞民傷財，誤國誤民。
(二) 五間及其意義
用間之方法有五項：有鄉間，也作「因間」、內間、反間、死間、生間五種。
「鄉閒者，因其鄉人而用之也。」所謂鄉間，即利用敵人同鄉或土著為間諜。在抗日戰爭中，被日本人收買我國的漢奸，便是用了此間計，是為「鄉間」及「內間」。[6]
「內間者，因其官人而用之也。」所謂內間，即利用敵國官吏將士及其他有力者作間諜。[7]此處之有力者，可指統治者身體的寵臣，故君主用人之言，必須三思，否則容易墮入圈套。
「反間者，因其敵間而用之。」所謂反間，即利用或收買敵人間諜，變為我方之間諜，反用之以偵探敵情，或報告虛偽之情報於敵人，予以誤導。[8]反間效果之大，實為五間之最。
「死間者，為誑事於外，令吾間知之，傳於敵間也。」所謂死間，即我佯為虛偽之事洩露出來，使我方間諜知之，而後遣入敵地工作，而我又使敵方知其為我方間諜；於是我方間諜被捕，不堪拷問，便以初時所知之假秘密告訴敵人，殊不知此乃完全虛假之事；敵人如依其供狀，確立錯誤之計劃，致墮入我術中，怒而殺之，即為死間。簡而言之，凡奉命赴敵方從事間諜工作而不期生還者，均屬之。[9]
「生間者，反報也。」所謂生間，即派赴敵國之間諜，期其生還報告者，便屬此類。[10]
(三) 使用間計之要領
1. 主將之態度：
運用間計，也是非常危險的一著，因為間諜不但背負本國之機密，也背負著本國的安危，所以在選用人才時，必需本著親、厚、密三個要點。[11]
親的意思，就是三軍中，最宜親敬愛護的，莫過於對間諜人員，以「義」來束縛其志。一則使他死心塌地為我國賣力，亦可防止他被敵方引誘。
厚的意思，就是對於賞賜，亦須以最優厚的獎賞給予間諜人員。所謂重賞之下，必有勇夫。賞賜不豐厚，不但令間諜工作不賣力，更會承受反間的風險，所以禮待和厚禮都很重要，以「禮」來使其盡力。
密的意思，是沒有怎何事能比間諜事務更須嚴守機密。必要時，盡量連我方其他人員也不知底蘊，才能使事情保密，最重要是防止內間混雜其中，偷取情報，所以間諜人員和主將之間，必須建立一個「信」字來互守秘密。
2. 主將之品質：
這裏好像很矛盾，選用人才當然首先著眼於人才的品質，怎麼會注意主將的品質。其實這個是可以理解的，其實用間的策劃人是很重要的，若他沒有好的品質，根本策劃不到具效能的間計，須知這種計謀的運用，是很困難的。如果陷於苦戰，施展間計可能令整個局面扭轉。很多時機會只得一次，假若未經深思熟慮，貿然行事，不但打草驚蛇，更令敵方有所防備，往後就是有更好的計謀，也難以施展了。
故此主將的必需具聖智、仁義和微妙三項品質。[12]聖智的意思，顧名思義，主將必須具有大智慧。策劃行動，知人善任。
仁義的意思是主將需要具有仁義之德。主將若沒有德行，則下屬不甘為之使用。上文提及，對待間諜人員必以敬、必以禮，感之以情，下屬才能竭力盡忠。
微妙的意思是主將必須具有精微的判斷能力，才能確悉間諜情報之真偽，才能洞悉身邊有沒有不忠誠的人存在。須知用間者亦有可能面對反間之危機，沒有判斷真偽之能力，是不能用間的。
3. 滅跡：
行間之事，在未實施之前，其內情已經被洩漏出去，則間諜及他所告知的人，都必須處死。[13]這處於上文的懷柔政策剛好相反，接受任務的人，固然受到禮遇，但若有負所託，且監守自盜，則需嚴刑處罰，殺一儆百。而所告知者同樣處死，則為了滅口，以防消息散播開去。
4. 收集情報之重點：
稱得上是情報，必須具有實際價值，最重要是得知敵方的人事狀況。對於敵軍城池、行刺目標所需的資料都要詳盡，例如要知其守衛、左右親信、副官、傳訊員、而至門客等都要設法得知。[14]
(四) 反間的重要性
上文提到用間者最忌身邊也有間諜，所以必須偵察出我方暗藏之間諜，誘之以利，聘之以禮，並赦免其罪，盡量誘使他為我方所用。得此反間者，尤比之於其他四間更為有用，皆因此人不但洞悉敵方一切情報，且能自由聯絡敵方，就是要施展鄉間、內間、生間、死間也能易如反掌。故此反間為用間中風險最高，但成效最大的一種計策。
三、《史記》中用間的篇章，及其成功之處：
《史記》常用互見法，所以某些篇章必須結合起來看，才能一窺全貌，現在舉出其用間篇章，並簡述其用間戰術之方法。
(一) 蘇秦亂齊：
事見於〈燕召公世家〉及〈蘇秦列傳〉，後者說得較詳細。事件講述蘇秦自願要求到齊國為燕國辦事。於是他佯作得罪燕王而逃亡齊國，並得到齊王任他為客卿。及齊王死，蘇秦力說新王應厚葬以明孝，又說他應建高宮大苑以顯威風，其實蘇秦想損耗齊國國力，對燕國有利。蘇秦在齊國招人妒忌，故此被人暗殺，他臨死前也想出一計令齊王為他報仇，可惜其目的最後也被洩漏。[15]
這是失敗的用間事件，然而失敗的主因是蘇秦在施計中途被殺才令行動失敗。由於蘇秦最後死亡，故這個行動該列入死間。雖然此計失敗，亦引之略述一二。
(二) 秦國以金誘齊相后勝：
事見於〈田敬仲完世家〉，這個事件與秦滅六國有關。事件講述君王后賢德，令齊國成為東邊大國，可惜她死後，后勝相齊，受了秦國間金，並誘使賓客加入反間行動。所有人都勸齊王捨棄合縱之計而事秦，換取安逸，且不修攻戰之備。及後五國相繼被秦國打敗，令齊國孤立無援，終致滅亡。[16]
這個計劃目的在於利用反間和內間，離間齊國與其他五國的關係，使五國失去齊國的強大助力而逐一敗亡，最後獨剩久處安逸的齊國，更易對付。其成功之處是賄賂對象選對了。人選后勝，位高權重，卻利慾薰心，容易受引誘。其次秦國出手定必大方，加上要求后勝所做的事並非難事，只是慫恿齊王不要合縱而已。事實上，合縱契約到了後期已經名存實亡，六國彼此互不信任，互相猜忌，此計實在勝算很高。
(三) 陳平解滎陽圍：
事見〈陳丞相世家〉，事件講述項羽急攻劉邦，不但斷絕了他通道，並把他圍困在滎陽城，令劉邦陷於險境。陳平為劉邦分析項劉兩人性格之優缺點，直言不諱，並獻反間計，欲離間項王君臣關係。劉邦心服，獻出黃金四萬斤，且不過問用途。陳平利用間金在楚軍中散播忠臣鍾離昧等不滿沒有封地，欲投奔漢王之言，令項羽疑心大起。又佯作禮待亞父來使，當知道來使竟是項羽派出的使者，又立即予以虧待，項羽於是不信亞父，放慢攻擊滎陽城的步伐，令劉邦得以逃脫，重整旗鼓。[17]
這個計劃目的在於用反間和內間離間項王君臣關係，項羽有勇無謀，所恃者全是身邊一班智囊團，但他卻剛愎自用，獎罰不分明。此計用得實在巧妙，上文提過間計之使用，如果用得其所，整個形勢將會被扭轉，這個便是例子。陳平於危難時看中項羽這個弱點，這種項羽性格特點，當然也是情報收集的功勞了；而劉邦更於危難中才肯以巨款換取逃命之機會，甚至不過問陳平如何使用，全心全意的相信對方。「信」正是運用此計的好條件，不過對於劉邦個人存亡來說，風險甚大。風險一，陳平若納金自逃，則劉邦必敗無疑；風險二，若反間事洩，則項羽從此便會小心防備，要再行此計便難了，劉邦也是必敗無疑。所以劉邦也是在危難之時兵行險著，才得以逃出生天。
(四) 趙括代廉頗：
事見〈白起王翦列傳〉及〈范睢蔡澤列傳〉，以前者講述得較詳盡。秦趙長平之戰中，廉頗以堅壁守城，以逸待勞。秦相范睢乃使人行千金於趙為反間，散播秦軍害怕趙括之流言。趙王信以為真，以趙括代替廉頗，終於戰敗，死傷軍人四十餘萬，幾乎亡國。[18]
這個計劃目的在於使趙國換掉廉頗。此反間計不是宣揚甚麼離間挑撥等事，而是宣揚秦國的「弱點」，信不信任由趙國決定。趙國不信，對秦國沒大損失，只是繼續力戰下去，因為戰爭是秦國發動的。一旦趙國相信，則秦國得益大了，掉走廉頗這名猛將，而換來一個只懂紙上談兵的趙括。結果趙國真的負上沉痛的代價，經此一役，趙國從此一蹶不振。
(五) 魏公子見疑於魏王：
事見〈魏公子列傳〉，講述魏公子名重於諸侯，秦國數犯魏國國境，皆得諸國襄助，合縱抗秦，令秦國一籌莫展。故秦王行金萬斤，收買魏國鄙人，屢說魏公子功高蓋主，欲自立為王。雖然魏王跟魏公子感情很好，說多了，魏王終於相信讒言，見棄魏公子，令他自暴自棄，鬱鬱而終。秦聞公子死，即重擊魏國，屠大梁。[19]
這個計劃的目的是離間魏王和魏公子無忌的關係，必須以大量金錢，才能達到效果，皆因魏公子名望甚大，聲譽甚佳。若秦國不以大量金錢利誘魏國鄙人，根本沒有人願意效勞。此外有一點有趣的值得注意，「三人成虎」的成語乃源自魏國惠王時代，想不到多年後的安釐王一樣重蹈覆轍，聽說「市虎」讒言。魏公子是支持合縱的中流砥柱，他一呼百應。棄用魏公子，等於棄掉合縱之約。所以秦國反覆利用大量金錢施行反間計，直至魏王相信為止，是非常恰當的。
(六) 齊國反敗為勝：
事見〈樂毅列傳〉及〈田單列傳〉，以後者較為詳盡，此處田單用了多次反間計。講述樂毅為報燕昭王知遇之恩，為他攻下齊國七十多個城池，只差莒城和即墨未攻破。及後燕惠王立，他素與樂毅有隙，田單便借此進行反間，讒陷樂毅，燕王便用騎劫代替了他。田單三番四次用反間計散播虛假消息，燕國均依其言行事，例如：把齊俘虜割鼻並逼他們作戰，使即墨齊人驚恐；又掘城外先人冢墓，使齊人怒；又相信田單的詐降，日益鬆懈。田單以火牛攻勢夜襲燕軍，並收復所有失地。[20]
這個計劃的目的在於掉走樂毅這名猛將。田單此計又是兵行險著、扭轉局勢之法，跟上文陳平之計十分相似。田單知樂毅與惠王有隙，當然也是情報人員的功勞。得此重要情報，就可以使用反間計。成功後，田單並未收手，繼續散播齊國的「忌諱」，使燕國猶如受到命令般依令而行。田單後來施行的反間計，所提出的兩件所謂「忌諱」，其實會傷害到自己國家人民的身心。他這樣做是有原因的，其一，引燕兵掉齊國俘虜的鼻子，是要燕國蒙上一個殘虐的形象，使即墨城中的人害怕，不想被殘忍對待的話，必須對抗到底。其二，引燕兵掘齊國冢墓，目的是激起國民憤怒和仇恨之情緒，讓他們在反擊時竭盡全力。其三，詐降令燕兵歡天喜地，疏於防範。從而令後來的火牛夜襲攻勢得以勝利。
(七) 李牧冤死：
事見〈廉頗藺相如列傳〉及〈張釋之馮唐列傳〉，後者為馮唐複述歷史而已，前者才是真正記載。趙將李牧屢破秦軍，南拒韓、魏。秦一方面派王翦攻趙，一方面又給間金予趙王寵臣郭開為反間，言李牧、司馬尚欲反。趙王聽信讒言，召回李牧，李牧不受命被斬。後三月，趙國被秦國所滅。[21]
這個計劃的目的在於掉走李牧這名猛將，是反間計常用手法，最重要是收賣得諸侯王身邊的親信重臣作反間和內間，命其妖言惑眾，收事半功倍之效。
四、結論
由上述《史記》中所列出的事件可知使用間術最多的是秦國，且計謀多用在離間君臣關係，借此調走猛將，令己方更易取勝。可見秦國深得用間之妙。而陳平、田單兩人，更借著用間，解救主人或本國之危難，把整個局勢扭轉過來，這就是用間得宜，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妙效果。用間之術，乃跟間諜、情報有關。《孫子》這部公元前四百多年的著作，早就深深了解到情報的重要，不但在《史記》的記載中見其效用，就是遠在二千多年後的現代社會，亦充分體現情報的重要。「商場如戰場」，在商業競爭中，常見有商業間諜。紀律部隊都慣用情報人員，稱之為「線人」、「邊緣人」或俗稱「卧底探員」，用以收集三合會或非法活動的情報。已近年興起的網路世界，亦有所謂「黑客」的人，用不法手段登入別人的電腦系統盜取資料。凡此種種，都是不需要在真實戰爭中才能看到的情報戰。當然，有部分行徑是不合法和不道德的，但撇開這一點，直接從功能上看〈用間〉之道，便可看出孫武實在有先見之明，而《孫子》這本著作實在稱得起「兵學聖典」[22]之美譽。本文僅以《孫子》〈用間篇〉為根據，從《史記》中尋出用間戰術之記載同參。《孫子》十三篇還有述其他精彩戰術之運用，而《史記》亦多敘其他戰事謀略及外交手段，若能互相配合閱讀，則趣味倍增。
~完~
參考書目：
陳直著，《史記新證》，北京：中華書局，2006。
傅德民，文成英主編，《史記鑒賞》，武漢：湖北辭書出版社，2005。
(漢)司馬遷著，秦同培譯，《史記讀本》，台南：大孚書局，2003。
(漢)司馬遷著，岳麓書社編，《史記：圖文本》，長沙：岳麓書社，2004。
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，北京：華文出版社，2000。
(漢)許慎撰，(清)段玉裁注，《說文解字注》，鄭州：中州古籍出版社，2006。
邱復興主編，《孫子兵學大典》，北京：北京大學出版社，2004。
思妃著，《中國古代兵書通解》，長春：吉林人民出版社，1992。
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永和：智楊出版社，1996。
張文安，〈《史記》與兵書、兵法〉，《史學史研究》，第3期，2003，頁35-39。
張玉春，李勁祥，《史記人物新傳》，北京：華文出版社，2003。
[1] 傅德民，文成英主編，《史記鑒賞》(武漢：湖北辭書出版社，2005)，頁1。
[2] 思妃著，《中國古代兵書通解》(長春：吉林人民出版社，1992)，頁3。
[3] 邱復興主編，《孫子兵學大典》(北京：北京大學出版社，2004)，頁61。
[4] 邱復興主編，《孫子兵學大典》，頁232。
[5] (漢)許慎撰，(清)段玉裁注，《說文解字注》(鄭州：中州古籍出版社，2006)，頁589。
[6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(永和：智楊出版社，1996)，頁411。
[7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頁412。
[8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頁412。
[9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頁413。
[10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頁414。
[11] 邱復興主編，《孫子兵學大典》，頁237。
[12] 王建東，《孫子兵法思想精解體系》，頁416。
[13] 邱復興主編，《孫子兵學大典》，頁238-239。
[14] 思妃著，《中國古代兵書通解》，頁56。
[15] 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(北京：華文出版社，2000)，頁1392。
[16] 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，頁1163。
[17] (漢)司馬遷著，秦同培譯，《史記讀本》(台南：大孚書局，2003)，頁144-147。
[18] 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，頁1436-1437。
[19] 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，頁1474-1475。
[20] (漢)司馬遷著，秦同培譯，《史記讀本》，頁284-285。
[21] (漢)司馬遷著，張大可注，《史記新注》，頁1530。
[22] 思妃著，《中國古代兵書通解》，頁3。